那天一进门隔壁邻居就说奶奶已经吃不进东西了 揪心
回来的时候小陌杂杂说奶奶现在的情况很糟 说可能挺不过八月
一瞬间有种莫明的不祥预感 没有表达 只有沉默
上学的时候每天回来都会经过奶奶家外面的小巷
每次都会惯性地向奶奶家望一下 然后路过
上星期 分明看到了两排花圈从奶奶家的庭院里延伸出来
分明伫足了许久 分明已经预想到了的事情
却还是懦弱地只是停留 发呆 然后抬头 看着天 离开
不想接受 不敢证实 就这么自欺欺人着 即使知道欺骗不了多久
这个星期 就在我仍旧每天放学经过的小巷的尾端 又有一位老人过背了
这次逃避不了了 必须硬着头皮传过花圈 经过布告 然后淹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
发觉自己没有那么难过了 也没有那么不堪
是和这老人不熟么？应该不是
想到奶奶每天为自己的病叹气 每天沮丧的躺床上 每天每天得喝水 吐出来
每天只能吃很薄的稀饭 配单调的菜
看到这些比看到花圈还辛酸吧
至少现在的奶奶没有病痛 有人陪伴 可以到她信奉的天堂 时刻都能听到教堂的钟声
祷告声 和着旋律一起唱颂歌 这是奶奶想要的生活
想我们的时候 她可以在那个离上帝最近的地方
低下头看看忙碌着各自生活的我们
欣慰和她生前一样 和我们畅谈的老人的笑声
奶奶催我们早点回家 问我们吃过晚饭没有 劝我们生活忙就不用赶着来看她了
甚至连奶奶固执的挑食恶习 曾一度让我们头疼不已
可现在都是些带着温度的记忆 它是放在温室的 永远恒温的
想奶奶的时候 可能它会从我们身体中融化出些许液体
可那液体可以让我们同样感受到自己的温度
这温度是在现在社会大部分人 大部分时候 都隐藏起来了的
